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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鱼

青山有姝
    许杲杲跑去厨房要了一堆瓜果蔬菜,榨成汁端去了雁寒房间。

    “你说这小兔崽子是怎么了?前一阵子明明逐渐开朗起来了,每天除了看书就是跟在我屁股后头,俨然一个乖宝宝嘛,这两天怎么又变得这么阴郁?我真是搞不懂他,突然莫名其妙和我谈什么钱不钱的,还说什么不和我回家了,叛逆期都是这么突然袭来的吗?”许杲杲一个人想不明白,就来找雁寒一起头疼。

    “乖宝宝?你这亲哥滤镜也太大了吧。”雁寒喝了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,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杲杲,“这什么鬼东西?这么难喝。”

    “难喝吗?”许杲杲仰头喝了一大口,“我觉得还行啊,很健康爽口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多喝点。”雁寒皱着眉打开了罐盐汽水,喝了好几口才觉得嘴里没有那种苦涩的怪味了。

    “这是重点吗?我们家南隅之前怎么不是乖宝宝了?”

    许杲杲说完又喝了一口果蔬汁,颜色确实是不太好看,有点像女巫的魔药,但喝着真的还行啊。

    “那小子也就是在你面前装乖,谁家乖宝宝割脉不眨眼?谁家乖宝宝夜创档案室?你家乖宝宝成天没个笑脸,就差把‘心思深沉不好惹’写脸上了。”雁寒不留情面地调侃,并把果蔬汁推远了。

    “好吧,就算是这样,他至少对我还是能笑一笑的,现在他连我这个哥都不认了,你说他脑子里都在盘算些什么呢?”许杲杲赌气般一口接着一口喝着蔬果汁。

    “你怕什么,他这个岁数总不会饿死。”严寒捏了捏盐汽水的罐子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胡话?”许杲杲一顿,疑惑地发问,“哎?你刚刚说什么?什么夜创档案室?”

    “就你中毒那天,那小子和魔怔了一样,跑了好几个档案室,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,还是值班医生看着孩子情绪不对,特地跑过去和也枝说的。”

    雁寒拍了拍许杲杲的肩头说:“我看这小子自己主意大着呢,他也半大不小了,不愿意被领养你也没办法,不如就放手算了。”雁寒说完就微微皱起了眉,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是劝不动的,他这好朋友的性格一向如此。

    “别这么想,这孩子还是挺好的,再说我怎么可能不管,要是你能穿越到过去,遇到十五六岁的学长,你会袖手旁观吗?”

    许杲杲喝完了自己的这一杯,把雁寒的那杯也倒到了自己的杯子里。

    “这怎么能一样,我对学长是情根深重。”

    雁寒说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,他凑过去盯着许杲杲,许杲杲被他看的有点发毛。

    雁寒挪揄道:“不会吧不会吧,这才认识多久?你就喜欢上那个小子了?想不到啊许杲杲,你原来喜欢这样的,我这就去学校论坛宣扬一下啊,不用客气,我帮你挡挡桃花,这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伤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跟什么啊,我性向又和你不一样,这都扯到哪里去了?”

    许杲杲无语地推开雁寒,“我是看他可怜,你知道我的,既然让我遇到了,我不可能不管的。”

    雁寒摸了摸自己放在床头的相框,温柔缱绻地看着相框中的人,轻声开口:“好吧,小救世主,那就,稍微拉开点距离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许杲杲不解,目光也跟着看向了相框,里面的男人穿着白衬衫,温柔地笑着,有一种安静的幽兰般的气质,也难怪雁寒会念念不忘。

    “有的时候,离得太近了,反而会看不清楚,不如你给那小子一点空间,我们远远看着,说不定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。”

    许杲杲之前就和许夫人通了气,把赵南隅的手表连上了自己手机,身体数据都能实时同步,不住一起也可以监测到,就算赵南隅再有个什么意外,自己也能及时去救。

    许杲杲放心地搬了出来,为了圆自己害怕一个人住的谎,只好来和雁寒挤一挤。

    雁寒说的还真有点用,许杲杲搬来后,发现房间总有人偷偷进来打扫,枕头也换成了药枕,闻着有股淡淡的清苦,餐桌上清口的蔬菜也总是刚刚好摆在自己面前。

    据说这小兔崽子还去找了那片油菜花田的主人,不仅提醒人家那片田有毒蛇,还赔了一点钱,补偿他们那天压坏的一小片植株。

    这小兔崽子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,殊不知,赵南隅第一次偷采蒲公英和马齿苋塞到后厨时,就被老板娘转头告诉了许杲杲。

    于是许杲杲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,这小兔崽子只敢偷偷示好,甚至还替自己去赔偿菜田,生怕自己沾上不好的因果,当面却装的冷冰冰。

    这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许杲杲,他不是不想和许杲杲回家,只是处于某种类似自卑的心理,比如觉得自己是灾星之类的,因此才不敢和许杲杲回家,怕拖累许杲杲而已。

    虽然雁寒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,但许杲杲还是坚持赵南隅是个乖宝宝的想法,在拉开距离观察了一段时间后,赵南隅在许杲杲心里的形象除了乖宝宝外,又加了一个前缀,变成了坚韧自卑的乖宝宝。

    许杲杲越来越心疼赵南隅了,因此也越来越发愁,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替赵南隅解开心结。

    赵南隅觉得自己是灾星?

    这还不好办吗,那就让他觉得自己是福星就好了。

    可怎么操作呢?

    认为制造一点意外,让这小兔崽子再救一次自己?

    不行不行,万一赵南隅觉得意外都是因为他导致的怎么办?

    这头许杲杲还在伤脑筋,那头的赵南隅已经趁着夜深人静悄悄离开了民宿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天坑

    月亮绕着地球转了三圈,天坑周围的把守不再固若金汤,一无所获的军方渐次撤离,研究人员们找不到病毒来源,也只好暂时压下心头疑云。

    六月末,黔东南地区的平均夜间温度已升高到20摄氏度以上,空气湿润,温度宜人。

    赵南隅走了小半夜,终于出现在了天坑边缘,他穿着一件贴身的白色工字背心,外套墨绿色的速干外套,卡其色工装裤的每个口袋都鼓鼓的,装满了干粮。

    晚上的天坑黑黢黢的,伸手不见五指,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,让人看一眼都会寒毛倒竖,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赵南隅面色沉静地站在天坑边缘,表情没有一丝胆怯,像之前每一次下洞调研一样,他熟练地绑好绳索,固定好头戴式探灯,利落地跳下了天坑。

    天坑底部的泡花树死的只剩下一颗了,它看上去比一个月前长高了一些,但还是很脆弱,叶片枯黄,枝条纤弱。

    但它能在这幽暗的坑底存活,已经是生命的奇迹了。

    赵南隅看着这棵树,有些愣神,居然能在这活着,他莫名收到了一些鼓舞,但很快又冷静下来,他对这棵树对未来不抱什么希望,他认为这棵树活不了太久了。

    这座天坑目测有三四十米,而泡花树平均只能长到十六七米,根本不可能长出天坑照到阳光。

    坑外是亚热带森林,泡花树属于那里,而坑底则是溶岩植物的栖息地。

    赵南隅不敢耽误太久,他想赶在天亮之前回民宿,只见他轻车熟路地走进了天坑的横洞,在一个狭窄的岩洞里拖出了一支小皮划艇。

    皮划艇看上去有些陈旧了,表面遍布划痕,看不清颜色的皮面上有许多干涸的泥斑。

    赵南隅捏了捏皮划艇,似乎觉得气不太充足,又从岩洞里翻出一个很大的背包,从里面拿出了打气工具。

    可能是太久没有使用的缘故,工具生锈很严重,无法给皮划艇打气。

    赵南隅拧眉轻啧了一声,把身上携带的设备尽可能精简掉,利落地上了小艇。

    赵南隅看似细瘦的手臂一刻不停地抡着浆,薄肌带出的力量是少年人独有的倔犟,外套半敞,露出下面紧贴身体的背心,薄汗打湿了背心,半透出青涩的性感。

    皮划艇稳当地驶入暗河深处,这里没有光、没有电波信号,甚至连空气都会发生改变。

    近乎凝滞地空气让人血氧下降,随着皮划艇的深入,高浓度的二氧化碳让赵南隅感到有些晕眩。

    额头细密的汗珠粘住了额前的发,有些影响视线,赵南隅分出一只手将额发往后一撩,露出了平滑的额头,看上去要比有刘海遮挡的时候显得成熟一些。

    他不受控制地想起许杲杲,想起许杲杲给自己剪头发时专注的神情,想起许杲杲携光而来,像一只漂亮蛾子落入洞穴,落到、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头灯惊扰到了许多生物的休憩,墨绿色的务川臭蛙跃入水中,花纹华丽的荔波睑虎脚下一绊,盲条鳅摆尾潜逃。

    还有无数昆虫和微生物,但不管他来多少次,这里都不可能有鲜花,所以也当然不会有采粉的彩蛾。

    许杲杲合该是亚热带森林里起舞的精灵,而他赵南隅是天坑里无色无眼的盲鱼。

    完全不同的气候造就完全不同的物种,盲鱼见不了光,彩蛾亦不能坠入黑暗。

    赵南隅一遍遍警告自己,不能让自己的贪恋吞噬了许杲杲的美好。

    终于赶走了心头的杂念,赵南隅凝神来回搜寻着,时间缓缓流逝,他没有找到彩色生物的身影,却发现桃花水母的数量少了许多。

    中华桃花水母,是全球唯一的淡水水母,也是天然的水质晴雨表,这片地下暗河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发生水质的大变动,赵南隅心下忧虑更甚。

    洞穴安静的可怕,唯一的光线就是赵南隅戴着的头灯,皮筏艇驶过,破开凝滞的空气,顶部幽帘虫用唾液织造的珠链随之晃动,有一种奇异的梦幻感。

    越深入,能看到的生物越少,但它们都有着一种特性,那就是无色,在无尽的黑暗中,色素毫无用处。

    “砰——”皮划艇撞到了一块小暗礁,赵南隅暗道不好,皮划艇逐渐憋下去。

    没有时间犹豫了,赵南隅绑紧了设备,跃入暗河,奋力往回游。

    冰凉刺骨的河水很快吞噬掉了体温,游动间赵南隅左侧的腹部撞到了尖锐的石头,侧腹被划开了一个口子,又被粗粝的石面磨过,火辣辣的一片,血流不止。

    赵南隅被疼痛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,他咬牙往回游,血液流失让他的大脑越发昏沉,咸腥的血液吸引来了一些生物,游动间,他看到了一条彩色的盲鱼。

    那是一条本该通体透明的荔波盲条鳅,现在它的内脏团却有着七彩的色泽,鱼的额头上还有一块青色的斑点。

    赵南隅用尽了自己全身的意志力,强忍疼痛,旋身捉鱼,侧腹伤口因为这个动作被撕扯开,赵南隅疼的视线模糊,汗大颗大颗的掉。

    尽管赵南隅已经拼尽全力,可盲鱼对水流感知十分敏感,鱼尾轻盈灵活,加之赵南隅身体状态很差,捉了很久都没有成功。

    赵南隅又一次改变方向,仓促间右腿腿骨撞到了岩石,骨头的钝痛让他的意志力消磨殆尽,这时头灯开始闪烁,光线越发不稳定,视线受阻加上生命体征的极速流失,赵南隅几次与盲鱼擦肩而过。

    就在他准备放弃时,头灯彻底暗了下去,完全黑暗的环境让人胆寒,但更可怕的是,赵南隅在追鱼时已经失去了方向,他不知道该往哪游,他找不到回去的路线了。

    血液的流失加剧了寒冷,赵南隅没有受伤的左腿因为寒冷开始抽筋,多处剧烈的疼痛让他额角的青筋暴起,眼眶通红,瞳孔开始失焦。

    在彻底失去意识前,他想,还好这样狼狈的模样没有让人看见。

    还好,没有让许杲杲看见,他不希望那张总带着明媚笑意的脸,再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染上半分担忧了。

    葬身于此也没有什么不好的,活着很累不是吗?

    他什么都无法思考了,什么彩鱼,什么病毒,什么真相,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沉,他什么都不想管了,他最后的念头就是,不论天堂还是地狱,送他去和父母团聚吧……

    这一次,光终于彻底消失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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