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问你尊姓大名?”
鱼子修表面上紧闭着双眼,可是内心里却是有些后悔。
“道尊大人,我叫钢本喜利多!”
“这是我家小儿子,名叫喜多郎。”
喜利多拉上儿子,做了简短的介绍。
鹏飞宇、鹏飞宙一时间反复的念叨着父子俩极为有趣的名字,接着又默契的相视一笑。
看得出来,此刻这两位俊逸少侠对父子俩的印象是出奇的好。
他俩高兴归高兴,却没察觉到十三师尊不仅仍然闭着双眼,甚至眉头还紧锁起来。
看起来,内心还在对于自己刚才的言谈举止挣扎着,充满了后悔。
后悔也不为其他!只为自己怎么会那么快就和眼前的喜利多提到了逍遥派学艺的事?
不但给了别人以口实,还让自己目前只能尴尬地闭着双眼。
闭着双眼,不为其他!
在想办法啊!
一想起刚才,眼前这外国人并没有说明拜师学艺找哪门哪派……
自己却不打自招!
既然自己主动搬起了石头,那可不至于对准自己的脚丫子砸吧?
自古以来,就是医不叩门、道不轻传。
不知是何原因,自己身为开派宗师座下第一代大弟子,今天怎么会如此地轻率。
要是师尊和师兄弟们知道了,可不得把我当场给羞死!
一边儿这么反思着,一边儿脑海里却又浮现着钢本喜利多那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庞。
特别是那一双圆圆的、大大的,盈满真诚又坦荡的双眸,实在是令自己心魂荡漾!
可是转念又联想到自己在逍遥派所处的位置,用举足轻重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。
平日里,在师尊指定的范围,除了日日传功授巧以外,
鱼子修还兼领着操持逍遥派各处营造、膳食,物资采买,以及一些日常迎来送往方面的劳作。
这样的位置和领事内容,以俗人的眼光来看,实在是一个大大的肥缺。
按理说,他有着掌门的信任,多年来兢兢业业地堪领着这些事务,本该是阅人无数、勘破人性的存在。
可是今日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毛病,面对着钢本喜利多父子俩,却作出如此轻率、浮躁之举……
着实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。
心头虽然不爽,可表面还得来装。
时下,心头尴尬,表面淡定的鱼子修,硬生生地这样子...杵在喜利多父子俩的面前。
特别是喜多郎刚刚上演的这么一阵来回的缠闹。
反复斟酌了一番,依然无奈。
无奈之下,鱼子修也只好睁开眼睛:“既然你是来自武士国的武士……”
“想来...我中土历来是礼仪之邦,眼看你爷儿俩不辞艰险、远道而来,可算是勇气可敬、诚意可嘉!”
“既然如此,我等岂能有失礼之处!”
反手掸了掸拂尘,鱼子修回头就向鹏飞宇、鹏飞宙两人吩咐道:
“你俩陪着他们到三清殿偏厅稍事休息,另吩咐厨房备好膳食,待他们进食之后,就来玉虚宫候着。”
“我先行上山,将你俩的情况,面告师尊。”
转头,又看了一眼喜利多,心头不禁再次荡漾着,忍不住说道:“至于……我逍遥派是否收留你二人,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!”
“拜谢道尊大人!”
鱼子修莫名的情怯,让喜利多激动的连连躬身拱手道。
“这下好了!”
鹏飞宙凑过来揪了一下喜多郎的小脸蛋,满是兴奋。
目送了鱼子修,四人径直走进了逍遥派的前山大门。
和中土许多建筑不同,这雄伟的大门门头下,除了两根硕大的圆柱,竟然没有安置任何门槛。
看着喜利多满是疑惑的眼神,鹏飞宇、鹏飞宙两人再次体现出了少年的热忱。
眼见两人,分立于父子俩的左右,在上山的一路上,不断地向喜利多父子介绍着。
原来,当初父子俩远远看见的门头,其实是一块巨大的牌坊。
这样的营造构筑,在喜利多的印象里,并不常见。
当喜利多又好奇着在哪里收取过路过境费时,随着鹏飞宇等人的指引,顺着向上的山路放眼望去,疑团很快就解开了。
不远处,两扇有着半圆形形制的木门在砖石的簇拥下,横在了上山的路上。
鹏飞宇先行快步走了过去,转眼门就开了。
“这里是上山必经之路!”
“也是我们收取过境费的山前账房。”
鹏飞宙掠过拱门,回头又继续介绍着。
“钢本先生,我们称它为券门。”
鹏飞宇站在门口,顺手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。
一踏进券门以后,在鹏飞宇师兄弟的带领下,四人沿着铺满石板的曲径,快步地朝着山上走去。
两兄弟在路上不断释放着热情,让喜利多父子俩知道了眼下的这条蜿蜒曲折的小径,实际上是上山的一条暗道。
通常来往此地的人士,都是通过券门以后,走向了另一条大道。
沿着小径信步疾行间,喜利多的视线里满是葱茏的绿意、林立的巨树。
鹏飞宇等人领前继续介绍着,让跟随在后的父子俩知道了更多关于逍遥派的事情。
此山,名为清道山,是庄周老父亲当年命名的,沿用至今。
鹏飞宙介绍说,之所以此地被命名为清道山,是取了常清道,不染尘的寓意。
鹏飞宇的解释让喜利多理解的更为明白一些,他的说法是以清道山为山名的意思是,为了时刻营造和保持着“道”的纯粹和纯净。
此外,山中除了掌门宗师参悟清修的方寸之地,还有日常用作传经、授业的三清殿,会客、布施的玉虚宫,举行仪式、聚众议事之所的无量观等三大宫观,以及徒子徒孙们遍布山中的用于修行作息之场所、场地。
伴随着渐渐升高的气息,在一呼一吸之间,喜利多暗自感叹着眼前这雾气萦绕犹如仙境的地方。
感受着两名少侠迈着飘逸的步履,还能够持续散发着洋溢的热情,不禁令喜利多感慨着好运终于来临,同时又叹服着两人入门不久,竟有此番精进。
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以来,虽然顶着父荫庇护,有着“武士”之名,
时常为了身体保持更好的机能,按照武士的要求,做着坚持不懈地习操。
可是和眼前两位少年郎比起来,自己显然有些跟不上节奏了。
就在这时,喜多郎率先停下了脚步,气喘吁吁地弯下腰,扶着双腿道:“父亲大人,可否休息一阵?”
喜利多回头看了一眼儿子,又转头看了看鹏飞宇两人:“喜多郎...”
“哼哈...小机灵鬼,这才走了半个时辰不到,就走不动啦?”
还没等到喜利多表态,鹏飞宙带着笑意,快速地奔到了喜多郎的面前。
“让哥哥来背负你吧!”
“时辰不早了,你没听见十三师尊刚才说吗?掌门还等着面见你和你的父亲呢!”